何大师说中医馆之一：固生堂这面中医馆的红旗还能打多久

标题为新雨淘所加

本文原载医馆视界。作者：何雪峰。版权归权利人所有。

聊聊百亿的固生堂与引爆新年的中医药行业

2021年的最后一周，中医药接棒新能源、碳中和、元宇宙成为了资本市场最靓的崽。收官最后一天再次掀起一波涨停潮，行业指数一周暴涨超过20%，陇神戎发，龙津药业，精华制药等多股短期涨幅超过100%。就连失意了一整年的香港股市，也在年末掀起了一场中医药股的狂欢。刚刚上市的中医连锁第一股固生堂也成了当红炸子鸡，几天暴涨了超过80%，市值接近百亿。资本为什么就突然一致看好中医药了呢？这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呢？这一波资本的热度能不能持续?能持续多久?对行业会产生多大影响?对我们即将到来的2022年，又会产生多大影响？

关于本轮的暴涨，资本市场给出的答案普遍是：政策利好+低估值+板块轮动。这些也的确是大家都看得见的，此外是否还存在其他看不见的因素呢？中医药扶持政策从2016年起就没断过，而且一个比一个给力。行业估值其实也不算太低，虽然对比白酒这些大消费行业还算是低，但是低估值也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点上，牛夫人就突然变成了小甜甜？本来资本市场无论涨跌，事后总能找到一万个理由去圆。无业绩支撑的炒概念，终究是怎么涨上去怎么跌回来，比如年中片仔癀和广誉远借噱头恶炒那一波。所以资本市场的异动并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搞清楚本轮的上涨，到底是资本游戏的产物，还是行业大发展的开始？

政策逐年加码，从量变到质变

2016年，常常被成为中医药发展元年，从那一年起，《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联合36部委的《中医药工作国务院部际联席会制度》，划时代的《中国中医药法》，《健康中国 2030规划》，《中医药一带一路发展规划》等等，密集出台，层层加码。近两年，政策逐步开始由框架指导细化到执行层面，今年2月份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6月多部委联合制定《关于进一步加强综合医院中医药工作推动中西医协同发展的意见》；7月五部委共同制定《中医药文化传播行动实施方案(2021-2025年)》，以及昨天引爆市场的《关于医保支持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6年来持续不间断的顶层指导到底层推动，一方面彰显着国家发展中医药的无比强烈的决心与信心，同时也为中医药传承与创新营造了史无前例的发展环境，打下了坚不可摧的发展基础。从这一点来看，资本在这个时候青睐中医药，并非板块轮动那么简单。

新冠疫情影响加速显现

一个政策从出台要显现成果，往往是数年甚至数十年，政策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也预期得到的。而这一波还有一个看不见但是远强于政策的巨大推动力，恰恰是困扰了我们两年之久的新冠疫情。2020年疫情之初，我们就曾经讨论过，疫情对中医药行业会产生非常深远的影响，其影响短期小利空，长期大利好。但是我们无法预料到，疫情会持续如此之久，影响如此之大，甚至到了直接影响世界格局和人类未来的层面。我们无法想象，怎么就凭空冒出个这么“聪明”的病毒，不断进化演变，从阿尔法到德尔塔再到如今的奥密克戎，搞的全球医学界疲于奔命，从疫苗到特效药，每当看到点希望，又很快被新变种无情暴击。在全世界焦头烂额之际，中国的抗疫成绩就显得无比耀眼，尤其持续两年后又被德尔塔和奥密克戎连续暴击，西方世界也不得不承认，中国在对抗新冠疫情方面的成果比西方强了千百倍。而中国抗疫最重要的也是最常被诟病的两个武器就是动态清零政策与中医药防治。

在这里两年的防疫抗疫时间里，从国家要求加大中医药介入力度，到100%中医介入，到如今的轻症纯中医，重症中西医结合，中医药从辅助一步步走到主导，靠的是实实在在让人无法质疑的疗效。今年有个严重失真的抗疫电影《中国医生》，里面标榜的呼吸机救人场景，事实上，美国诺斯维尔健康中心在《美国医学会杂志》上发表过一个研究，新冠病例一旦用呼吸机，死亡率超过90%。而使用中医药治疗，死亡率是多少呢？约等于0！西方世界的态度从不相信不承认到不敢正视，再到如今的认真研究，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华尔街为首的西方资本是可以说全世界资本之母和风向标，这些资本长久以来对中医药都是打压态度的，因为只有打压了中医药，资本主导的西医产业才能在中国大口吸血。但是旷日持久的新冠疫情改变了这一切，当打压变成了不可能，整不死你就收编你，这是资本对于竞争对手的一惯态度。因此一部分资本开始松动，资本风向标开始转向才是这一波中医药行情背后的最大推动力。顺便说个小细节，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在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所有涉及国内疫情的报道，权威发声都从钟南山院士悄然变成了张伯礼院士，你细品。

行业的未来

现在我们应该能看出，这一波中医药的行情，并不是简单的资本游戏，虽然短期爆炒之后必然是鸡毛一地，然而把目光放长远，此时的高点在未来看只会是起点。当然我们说的是整个行业，并不是具体某个公司，国家为中医药产业发展营造了优良发展环境并打下了坚实基础，资本聚焦无疑会加速发展行业发展，我们可以预见行业前景无比壮阔，但是未来的舞台还是不是今天的主角唱戏，谁都说不好。光伏产业当初一路爆炒，十多年间炒出两个首富然后都陆续破产之后，到今年才实实在在看到收益。对于行业来说此时的高点是起点，但是对于某些个体来说，高点可能就真的是高点。说实话，在这些年去医存药的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中药企业，大都是被西化了的畸形产物，还算不上真正的中医药，或者说中医师们理想中的中医药。典型者如这些年资本的香饽饽的某丸和某癀，把偏性如此之大，传统用于急救的药，硬生生用高价包装成万能神药保健品，浪费国家特的批稀缺资源不说，还容易把人吃出病来。但凡其团队稍有点中医信仰，就干不出这种挖中医祖坟的事来。

所以当资本聚焦中医药产业，对行业而言依旧是把利弊参半的双刃剑，尤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资本。一方面资本聚集可以推动行业资金和人才快速聚集，迅猛发展，不断创新；另一方也不可避免的吸引大批无底线的追钱逐利者进入这一行业，从而催生一大批吃相难看打着中医旗号毁中医的企业。过去的5-6年，虽然也有很多资本也在加码中医行业，投资案例也很多，但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之前的投资者大都是有中医情怀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感受到不同。

百亿估值的固生堂

回到我们最关注的民营中医诊疗服务行业，今年的有个标志性大事件，就是固生堂在年底成功登陆港交所，成为中医诊疗服务连锁第一股，成功搭上本轮资本快车，估值接近百亿。单从经营和业绩来看，中医馆行业在当下真的不是一个好生意，固生堂能上市已经是相当不易了。前几日跟朋友聊天还说过，这几年国内大大小小的中医馆了解一圈，没有发现一个模式是能现实稳定增长快速扩张的。是的，中医馆发展之路还需要很久，其中最难解的就是业务极度依赖中医师和优秀中医师资源稀缺的矛盾。固生堂也不例外，利用资本优势，收购+中医合伙人制是其试图破局的重要模式，但是至少从目前看来，效果并不理想。说实话，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曾经一度感觉3年4轮融资17亿后断粮5年固生堂可能熬不过资本退潮的这两年了。从招股说明上可以看的很明白，投资17亿经营十年后固生堂在2020年末资产总值是多少呢？负11亿！净资产还有近6亿商誉，由此可以见一斑。4月份降估值融了2亿多救命钱，花了1亿多赴港上市，固生堂这次算的上孤注一掷了，还好结局的完美的。第一轮招股估值35亿，上市获得超额认购估值66亿募资近6亿，已经很超预期了，年底来又一波惊喜，估值94亿。这也再次证明，任何一个伟大的公司成长道路上都必须经历数次生死关头，好运气不是凭空而来的，自助者自有天助。

有人说固生堂的成功不是中医馆的胜利，只是资本的胜利，这话也不算错。但是任何事都有正反两面的，对于整个行业来说，一个巨头的出现固然对行业资源造成虹吸效应，会对行业生态造成打击，所以医馆经营者的担忧并没错；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前面说过，固生堂的模式还没有走出来，最终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估值再高也难掩其净资产为负的事实。固生堂虽然给自己贴上了新中医的标签，但其90%的收入来自中医馆所有模式中最受资源限制的名医+医保模式，创新之路还很遥远。而且不出意外，其2021的财报估计会更糟糕，毕竟上半年已经亏了3.5亿。从这个角度看，市场给固生堂的高估值并不是给固生堂的，而是给中医行业的，而固生堂恰好是这个行业的唯一标的。所以固生堂的成功会吸引更多的资本聚焦这个行业，行业吸引资本，资本吸引人才，行业快速迭代，模式不断创新，未来的资本市场上也不会只有一家固生堂，会有很多个各种堂各种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终究会探索出多种多样的可以稳定增长，快速复制的中医馆发展之路，期待那一天！